Akirase

用来堆东西的小号,极圈常驻民。

【岁家】归去来

岁家亲情向ABO,主重岳夕,有些微肢体接触,注意避雷

重岳B,二哥、令、年A,夕O,有对其他未实装碎片的性别和性格捏造

设定AO都为易感期,B不受影响,可能有错别字,还请见谅



正文:


 

      重岳踏入画卷中的那一刻,山间的雾气连带着潮湿感一起扑面而来,唯一与记忆中有些许差别的是其中裹挟着的丁点儿不易察觉的热意,大抵是那作画之人心中浮躁所致。他抬手松了松领口,顺着延伸到远处的石子路走近那间有几分眼熟的屋宇,终于是见到了缩在榻上幺妹。

      自上一次出画后一别以来,重岳与夕已经许久未见了,十年百年亦或更久,在他们近乎永恒的寿命中恍惚而过却也微不足道,但此番情景在重岳记忆里倒是并不陌生。时间难以定义他们的生长周期,重岳便学着世人的记法把化形初期当做弟妹们的幼时,而彼时的夕便是那个安静胆小、又偶尔会耍小性子的幺妹,钻起牛角尖时会躲进自己的一方小天地,直到哥哥姐姐们哄着骗着才能给拽出来。

      如今已是少女模样的小妹蜷起膝盖靠在窗边,碧色的龙尾把自己圈在中间,小小的一团,看着颇有些可怜。重岳叹了口气,心想自己摸索数万个日夜后也还是个不那么合格的兄长,但到底是自己的妹妹,该哄也还是要哄的。他脱下沾了潮气的外套搭在一边的衣桁上,坐到塌边开口轻唤:“夕。”

      藏在墨色发丝下的尖耳动了动,主人却仍执拗地望着窗外不肯回头。重岳无奈地摇摇头,黑色的长尾绕到幺妹身前,小心地避开金属尾尖,用覆着光滑鳞片的连接处抵在人的腹部轻轻拱了拱,这才换来一句不情不愿地小声搭腔:“……大哥。”

      “嗯。”重岳轻笑着应了句,装作没看到夕不动声色往自己方向挪了挪的小动作,尾巴在小妹腰上一圈就把人提到了自己身边。

      夕从小就觉得兄长的尾巴有时真的很耍赖,比其他任何兄弟姐妹都要长而有力,可以同时卷着几个不听话的弟弟妹妹们回家,手上还能提两个。她感到有些如坐针毡,Omega的易感期把心中的焦躁越放越大,手指不由自主地抠弄裙边那块布料,想要逃跑又不敢付诸实践,即使她知道兄长并不会拦着她。

      一只宽厚微凉的手把被折磨出深深褶皱的衣料解救出来,随后包裹住自己的整个手掌,耳边响起兄长关切的声音:“夕,你还好吗?”

      夕如梦初醒,平复了下呼吸才嗫嚅出声:“……嗯,没事。”

      重岳低头看了看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妹妹,便也把目光移到窗外,看湖面上在微风下漾出的波纹。

      “不必紧张,大哥没有强迫你的意思,仅仅是在年那里听到了你的情况,来看看你罢了,若是因此坏了你的心情,那便是本末倒置了,我回去便是。”说罢他就要起身,衣角适时传来一道软软的拉力,重岳这才看到了妹妹的脸。

      “不是,我没有要赶大哥走!“夕急急地反驳,捏着重岳衣角的手指紧了紧,”是年的错,都怪她多嘴!”

      重岳坐回塌边,有点好笑地看着夕把矛头又对准了年,忙给另一个妹妹开脱:“别这么说,她这也是关心你。”

      “……”夕抿了下唇,没有作声。

      “我们虽不比寻常人家,但终究是兄弟姐妹,比起旁人更亲近关心些也是自然。”重岳抬起手轻放在夕的头顶,刚揉了两下就被捉住拿了下来,握在幺妹那双细软的手中,他哈哈一笑,又继续道,“人也好兽也罢,喜怒哀惧皆是常情,年虽吵闹,但底子里也是怕寂寞,又何尝不是一种惧呢?既是姐妹,你也就原谅她些吧。”

      夕撇撇嘴,心想她大哥还是那么擅长这种软绵绵的说教,暗里棉花似地敲自己脑袋,偏得她又没理还嘴,只得赌气地捏了把那只宽厚的手掌:“大哥你才是不要太宠着她,从小哪个弟妹们捅了娄子都给收拾烂摊子,寻常人家都要说一句太溺爱小孩儿,操不完的心。”

      “哈哈,那就当是夕妹在夸我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……随便你。”夕松开兄长的手臂,把它推到自己身后,又往重岳的方向靠了靠。

      重岳来找她便是因了年的多嘴,她连年拿什么语气说什么话都能想象得到,无非是念叨自己易感期耍小性子躲进画里挨着,就知道大哥听了不会不管,毕竟即使过了百年千年,无关是人是兽,他们的兄长也还是那个兄长。性别于作为岁兽碎片的他们而言无关紧要,易感期也不会给他们带来多大影响,顶多是些心浮气躁的暴脾气或者头疼脑热的小症状,无伤大雅,他们互相也见得多了。

      而朔是特别的,弟妹们眼中可靠稳重的长兄是个世人眼中平平无奇的Beta,甚至有常人对此还表示过遗憾,夕没少在背后嗤笑那些凡人的愚昧——大哥明明就是最出色最合适的Beta。彼时以年为首的Alpha仗着易感期的气焰一炮就能点着,和喜欢过嘴瘾输出风凉话的二哥吵起来是家常便饭,打起来更是能掀了屋顶,大姐令早就自顾自拎着酒梦里逍遥去了,乐得自己一方清闲。其余几个Alpha离得远远的,易感期的Alpha们信息素碰撞时免不了互相嫌弃,徒留几个Beta兄弟姐妹站在一边看乐子,就差抓把点心顺便押注今日胜负,只是苦了作为Omega的夕,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和硝烟味熏得头晕眼花,抗议无效后只得狠狠跺了下脚,咬着嘴唇躲进自己的画里。

      朔出门归家刚踏进门槛看见的就是一团糟的小院,他淡定的抬手接住迎面飞过来的石头块,扫了眼上面的纹路大概是哪个已经不知道碎成了几瓣的石墩残骸,随手放到一边,然后信步走到已经开始拆石桌的两人身边,一手拎住一人的后衣领把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。Beta就是这点最耍赖,朔从不会受到任何弟弟妹妹们易感期的影响,他只是笑着往那一站,看乐子的Beta们赶紧退到两边装作看风景,刚刚打得不分你我的两个Alpha也乖乖停手,默契得谁也不敢去直视兄长的眼睛。实际上朔也从不会动手教训弟弟妹妹,只是一甩长尾,用那柄金属尾尖狠敲两下眼前低垂着的两个小脑瓜,他刻意控制了力道,不那么疼却也给长个记性,然后又抬起双手揉了揉弟弟妹妹的头顶,嘴上却不怎么留情:“罚你们两个解决桌子和椅子的问题,否则今晚全家没地方吃饭。”朔站起身环顾下围了一圈的弟妹们,这才发现少了俩人,他倒是不担心令,但夕是相对安静的孩子,不像是会乱跑的样子,一问得知躲进了画中,便差遣年去唤她。

      年乐得把烂摊子扔给二哥,也不理身后二哥的骂声气话,跑进屋里掀开画卷一角就钻了进去,方一入画便大喊出声:“夕——,小妹——,妹妹——,出来吧,大哥喊你吃饭了!”稍做一顿,又补了句:“哦,顺便帮忙画套石桌和石凳吧,谢谢小妹!”

      “出去出去,别来烦我!”夕从不远处的凉亭里探出头,果断拒绝,“告诉大哥我不饿。”

      “哎呀好妹妹,姐姐给你道歉,那个混蛋二哥在外面也被大哥教训了,就别生气了嘛,帮帮忙。”

      “不要。”说罢夕转头伏回桌案前,不再理会年。

      年看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不恼,她眼睛一转踏出画卷,添油加醋地找朔告状:“大画家又在使性子啦,要大哥去哄才肯出来。”

      于是朔跟在年后面又一次入了夕的画,这头夕一听到动静刚要发作,一抬头看见年身后站着的长兄,瞬时就哑了火,又转眼去瞪年。年两步躲到兄长身后,朝她做了个鬼脸。

      眼看夕手中的笔就要往年脸上扔,朔一手把年又往自己身后拢了拢,另一只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,开口唤道:“夕妹,不要生气。”

      他太了解他的弟弟妹妹们,于是也不点破年那点儿小心思,心知今日这场闹剧中幺妹着实是受了委屈,走上前半蹲下身,小臂从夕的膝弯处往上一托,稳稳地把她放在了自己一侧的肩膀上。夕被吓了一跳,面皮薄的她瞬间涨红了脸,忙说:“我不生气了,大哥你放我下来,我能自己走!”声音都有点抖。

      “任性是幺妹的特权,不必在意。”朔笑了笑,迈开步子往外走,“抱歉,大哥不擅长安慰人,要是你能高兴那便是最好的了。”

      他这话说得真诚,夕也没的反驳,只好发泄情绪似地掐了下朔另一侧的肩膀,可惜她那点儿力气对朔来说实在不够看,留下的痕迹甚至不如易感期上头的年咬在大哥手臂上的牙印深。

 

      现如今剥去岁的身份与权能的朔不再是朔,只是以一具凡人之躯游历世间的重岳而已。夕的碧色长尾缓缓卷上重岳撑在自己身后的手臂,感受到被圈在其中的肢体短暂地僵住后又一点点绷紧。这是人类的身躯,上面的黑色鳞片也不如夕记忆中那样坚硬光滑,她甚至觉得若是此刻竖起自己尾巴上龙鳞再用力收紧,那锋利的边缘便会刺破裹在其中的皮肤表层,渗出鲜血。

      “大哥还要走吗?”

      她这问题看似没头没脑,实际也不是第一次问了。重岳将目光移回窗外,夕也垂下眼帘,意料之中地没能收到答复,那种熟悉的、摇摇欲坠的不安定感再次席卷了她。长兄从不会做出实现不了的承诺,这是他们兄弟姐妹从小就知道的事,年幼的夕也曾询问过令,为什么有些问题兄长总是避而不答,常被塞个糖球哄骗过去不了了之。她的大姐将酒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,又举起到阳光下眯眼看着杯沿上反射的那个亮点,轻笑道:“因为大哥的责任感太重,万事力求说到做到,他拿不准的事也必定给不出承诺,虽说每次转移话题的方式愚笨了些,但也挺新鲜的不是。”

      直至他们十二人各自云游四方,一别百年千年不见,亲情也显得似有似无,但兄长始终是兄长,他确实是一直努力地去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长兄,记挂着每一个弟妹。夕好面子地把分离后的不安小心藏起,重岳来看望她时生怕被看去,便躲着不敢见,以画代己招待兄长,哪知人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小伎俩看了个透,待一场意外的拳风破画后,反倒是她的大哥看起来比她更局促,想方设法地安慰她。夕面上发热,她有种心思被拆穿的羞耻感,仗着兄长的纵容把他推出门外,佯装生气赶他离开,好在重岳顺了她的意,只是在门前又叮嘱了几句,便回去了玉门。

 

      “……抱歉。”

      长久的沉默后,滞凝的空气里终于传来回应,那声音低沉温柔,和记忆里兄长的嗓音一点点重合。

      夕从那时起便觉得他的兄长变了又没变,他身上染上了世间的烟火气,但依然是那个疼爱弟妹的大哥。于大炎与岁他是朔,于兄弟姐妹他是长兄,而现在他又多了一个身份,于世人而言他是重岳。人兽有别,话虽刺耳,理却如此。世人留不住他,他也留不住世人,大哥如此,她自己也如此。只是到底是兄长入世更深,夕又怎么读不懂他眼中的寂寥,她嘴上不好意思安慰,心里和其他兄弟姐妹一样为兄长遗憾。 重岳曾说过哪有人认不得自己的弟弟妹妹,而他们做弟妹的又何尝看不透他们的大哥,终究是兄弟姐妹,而不是所谓的“他们”。

      重岳感到胳膊一松,夕的尾巴蓦然放开他的手臂,随意甩动两下后,轻轻搭在了自己拢在她身边的长尾上:“道歉做什么,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,大哥这些年都没有长进。”

      “……哈哈。”重岳干笑两声。

      他的幺妹轻哼出一口气,双手伸到他另一边腰侧搂住,侧头靠在了他紧实的胸口。重岳免不了又是一阵僵硬,刚要出声提醒就被妹妹打断:“反正这段时间不是说来看望亲属吗,那就先别走了。”说罢也不管重岳还有什么话想说,径自闭上双眼,一副要休息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重岳双唇蠕动几下,最终也没再多说什么,只是将夕的外套上沿又向上拉了拉,然后虚虚环过她的背,做出一个保护的姿势。

      易感期的浮躁感是真,如今脱离祂的兄长身边是前所未有的安逸,夕难得悄悄勾起个笑,大概久违的会有个好梦。

 


FIN.

  

      大哥真的很适合B,万人迷而不自知,其他人为他着迷,是太多人的执念,但他自己却完全不受情愫影响,理智得反倒显得有点无情。世人没办法留住他,他也留不住世人,孤独寂寥的氛围驱不散,太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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